【叶王】心火 7
7.
离他最近的叶修一把捞住了他。
摄影棚里灯光大，室温高，王杰希一进门就脱了西装外套，打底衫外面只剩一件薄薄的衬衫，袖口还卷到手肘下方。隔着衬衫很容易摸出他体温高得异乎寻常，凑近了看，他脸色虽白，颧骨处却泛着不自然的粉。
发烧了，温度还不低，叶修很快做出判断。
王杰希只是摇晃，并未晕倒，在叶修怀里攀着他胳膊借力，一使劲就站稳了身体。被周围一圈关切的探究的视线笼罩，令他意识到两人如今的姿势不雅，抓着叶修衣服的手变成推，由于体力不济到底没推开。
叶修已经迅速做出安排。
“我送他去医院，老林和张佳乐抱歉了，回头咱们再聚。方锐带着大家收拾器材，再确认一下明天的工作。小唐和老板娘联系一下，明天小楼餐厅开幕那活儿你跟着我。你晚上还有什么正事吗？”
最后这句话是低头对王杰希说的，两人身高仿佛，凑近了几乎连气息都可以交换。王杰希不安地挣动一下，声音几不可闻：“有篇稿子要改，我……”
“你什么你，你连话都说不出来，还能改稿子？”叶修毫不客气打断他。
王杰希疲惫地吁出一口气，稍微思考了一会儿，垂下眼睛说：“那就交给英杰吧。”
叶修向高英杰传达了他的意思，另一边刘小别已经把王杰希的外套拿过来，交到叶修手里。
“叶神，我也一起去医院吧。”
“行啊，你开车了吗？”
刘小别摇摇头，工作地点距地铁站很近，他估摸着今晚会一起喝酒庆功，就没开车来。
“那你别跟着添乱了，留下来把收尾做好，别让你们王老师生病了还得惦记着这边。”
叶修把人都安排好之后，琢磨起去医院的交通方式。坐地铁肯定不行，用APP打车还得等半个小时左右，在现场开车来的人里，唐柔开的是兴欣搬运器材的小卡车，只有她有A牌，不能从这里调开，此外还有包子……
叶修转头看看王杰希，热度作用下双眼迷离，吐气都带着高温。算了吧，包子那车开得，活蹦乱跳的健康人坐一回都终生难忘，他可不敢让生病的王杰希去挑战极限。
“我开车了。”怀里传来低低的声音，“钥匙在外套口袋里。”
叶修一摸，掏出一把雷克萨斯的车钥匙，顺手揣进自己兜里，又把外套给王杰希穿上。一双好看得如同艺术品的手从细条纹面料上滑过，抻平衣领和袖口，又稳稳地扣上扣子。
拍摄灯背后，半明半暗之间，叶修的侧脸无比专注。
工作以外谁见过这样的他。
乔一帆倒了一杯温水过来，王杰希小口小口慢慢喝光，身上渐渐积聚了一些力气。
善于健康管理的他，身体很少不舒服，更不用说严重到影响工作，还暴露在共事未久的人面前，眼下情状着实令他有几分难堪。
但叶修不容他多想，半扶半抱着他出了摄影棚，一只手搂着他的腰，另一只手按了电梯。
在等电梯来的时间里，王杰希忍不住用耳语提醒他：“我自己能走路，不用你扶。”毕竟乔一帆还跟在两人身后，帮忙拎包到车上。
叶修又搂紧了一点，也用耳语回他：“又不是没搂过。”
也不知道后面的乔一帆听见没，王杰希觉得自己体温又升高了一点。
地下停车场空间狭仄，叶修倒车出来，王杰希拉开车门，刚坐到副驾驶位上，一个身影就横亘在他眼前，原来是叶修探身过来帮他系上安全带。
又把自己的夹克外套脱下来，随手一卷递给了王杰希，“抱着，暖和。”
熟悉的烟味充斥了车内空间，对这些明显超过普通同事界线的行为，也许是因为烧得丧失了抗议的能力，王杰希温顺地接受了。
叶修挂挡，打方向盘，向最近的综合医院开去。
京城的交通阻塞是不分时间地点的，遇到第五个红灯的时候，叶修终于忍不住了。
摸遍了身上无果，他才想起烟盒和打火机都在外套口袋里，转头一看抱着外套的王杰希高烧下水亮的大小眼，叶修掐了自己一下，掐退了烟瘾。
王杰希也在看他，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：“我没事，你想抽就抽。”
“还是算了，已经憋了一天，不差这一会儿。”
“现在还是那么大烟瘾？”
“还行吧，反正也没人管我。”
以前自己管过他吗？王杰希凝聚所剩无几的思考能力，也只能回忆起自己去国外交换时，特地买了许多进口烟回来的事。
红灯灭了，叶修踩下油门，结束了对话。
一路开进医院大门，叶修眼疾手快，看准了一部车正要离开，把车停进了寥寥无几的地面车位里，后来的车只能望他兴叹。
王杰希拿着手机和钱包，也跟着下了车，正要关车门的时候，叶修拦住了他，把自己的钱包塞进他手里，拿起外套给他披上。
“不用了……”王杰希想要推拒。
“外面风大，你多穿点。”被驳回。
不同于身体内部烧起的火，外部的温暖令人安心，王杰希就这么被叶修扯着进了医院大厅。
叶修先找到挂号处，把王杰希安顿在附近的长椅上，要了他的身份证和医保卡，又顺手给他掖了掖领口。
一天积累下来的复杂情绪找不到出口，王杰希只能说：“今天麻烦你了，谢谢。”
叶修挑起了眉毛，“谢什么？”他说，“你是我学弟和前男友，现在又给我工作，于公于私，都是我应该的。”
TBC
明天去游乐园玩，停一天
